早晨起来,接到的第一个信息是远方的朋友问我佛家偈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说: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在路上走着,一片落叶正巧从枝头滑落,潸潸伏到肩头,我一时茫然。
我自己对宗教不怎么痴迷,更不用说鬼神之类了。我一直觉得,宗教被统治者利用,作为愚民的工具,在政治舞台上有过巨大的作用,对宗教便不怎么热衷。大学毕业的时候,老师送我一本《圣经》,也只是当作故事读读。前些日子,还和朋友讨论到佛,我援引“佛口蛇心”对佛的驳斥让他极为难堪。可现在,我对这个问题,陷入沉沉的思考中。
大学毕业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春游,我曾经虔诚地把大家弃置在路边的山花埋葬。他们笑我,我说这是对美丽消陨的哀怜。花生长于山野,尽情地开放,舒展着自己的美丽和幽香,可偏偏被无情地攀折,又被无情地抛弃,草木岂非无情?
“落红岂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
一花一世界,一叶花瓣,一枚花蕊,从它们的孕育到开放,经历着生命的历程。花间蝴蝶翩跹,蜜蜂嘤嘤,露珠啜饮,抒写着生命的华章!赞及一花,爱及一花,不忍心伤害及一花,岂不正是佛家的佛心?套用佛家偈语:花亦花,花非花。那么,花是什么?是一种心智,是佛家所谓的禅悟,是做人的一种境界。爱而不伤,恣而不淫,能从一花中悟及世界和人生,正是智慧的表现啊。
菩提,是佛教用语,指觉悟的境界。在字典里,“菩”是梵语中菩提萨缍的省称,佛教中指地位仅次于佛的人,泛指佛和某些神。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就是指无论善恶是非,均隐藏于万事万物之中,一个人只有做到大义或真理,才能真正具有佛心慧质。时间已经是深秋,山上,黄的、红的、绿的叶子糅杂在一起,风儿过后,总有一些叶子从枝头挣脱,飘飘坠落。我们对生命的感知,往往也因之而出。春日,叶子凝绿,叫人赞美;夏季,叶子青翠,为人遮阴;秋季,落木萧萧,人们却勾引悲情……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上的黄叶在脚下踩成粉末,混入泥土之中,又化为来年的沃土,那一分悲壮的献身,让我感动不已!面对生与死、利与义,我们该怎样去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得兼,生与义不可并取。舍生取义,其实,又何尝不是佛的境界?
我读过《圣经》,读过《史记》,也看过一些佛家的经义。儒、道、佛都在历史的舞台上发挥过作用。
神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慧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其间的虚与实,不正是一种超然的人生境界么?
那就让我们对于身边的事持“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心态,使心灵在那种平静祥和中得到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