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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摄魂的哨曲

意林 日期:2020-4-9

秋风起凉意,旅人动情思。一曲哨音起,两行泪沾衣。

题记

黄昏时分,我独自回到宾馆,打开电脑,习惯在文友的园子里徜徉,刚进包兄的博客,只听得一首口哨曲《梁祝》,吹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动人心弦,摄人魂魄。

生活的简单与浮躁往往让人只钦羡花朵的鲜艳,却鲜有人能静听花开的声音。我那迟钝不敏感的耳膜,遭受了口哨曲的冲击。

高亢处凄厉尖锐,如云雀划过天际;低音时沉郁回转,若箫笛山涧轻吹;转折处像浅瀑流水,顺石滑下;急促时如画眉争偶,啸声陡起。我陷入了哨曲的汪洋大海之中,不能自已,随声涛音浪起浮。托到浪尖,四周空旷,唯我一人立于浩淼之中;跌入谷底,一片黑暗,犹如陷入孤独无助之境。像这样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水的煎熬,忧郁又兴奋,刺激而伤神。但我欲罢不能,任凭单曲回放没完没了,直到筋疲力尽。

我听过阿炳的二胡曲,曾走进《二泉映月》的忧伤。听过贝多芬的钢琴曲,怎么也没从《第五交响曲》中听出“命运的敲门声”。我吹过笛子,玩过口琴,那只不过是将简单的流行歌曲反复地低端演绎。曲中情感表达得粗糙不堪,感动不了自己,何以感动他人。只有乐器与人达到完全合一的境界,那么从器乐中流淌出来的就不是一杯“忘情水”了。口哨曲不同,它不借助他物,以自身的器官为器乐,除此之外,再伟大的演奏家恐怕也达不到如此的物人合一之境。

技艺高超的口哨曲,用口腔的形状,舌头的位置,气流的强弱,控制着乐音的高低起伏、轻重缓急。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懂点事起,也背着人学着大人样吹着口哨,“嘘嘘”无力的声响还生怕大人冠以“二流子”的名号。若屈指放进嘴中吹出长啸声,就被人直接称之为“流氓哨”了。

其实吹口哨与语言一样。远古时期人类劳动时,呼出的气流无意成为啸音,而后就时常被人们用它来表情达意。《诗经》曾记载“其歌也啸”,就是说那时唱歌无非是用口哨来吹奏。这样看来吹口哨的历史有记载的就已经有两千多年了。西晋文学家成公绥也在其所著的《啸赋》中,称口哨“发妙声于丹唇,激哀音于皓齿”。到了唐朝,口哨音乐盛行,如诗人王维就有诗云:“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啸,即吹声也。可惜口哨音乐不知从何时衰落,变成了少儿不宜,只是大人的独有专利。

晨曦拂照,万物苏醒,战士可能吹着口哨走进靶场;夕阳垂暮,天色向晚,农人可以吹着口哨欣喜归来。这样的自娱自乐,是人们将生活的乐趣尽情挖掘。口哨吹出了恬静、闲适与自由。难怪张小娴写了一篇文章叫《寻找会吹口哨的男人》,她寻找的是一份内心深处的豁达,也可能是一份男人野性的阳刚。

好的口哨曲能吹出摄人魂魄的魅力,它就像神仙的宝瓶,将你的魂魄慢慢收进瓶中。在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主人公和一个他认为最最讨厌的人同屋住了差不多整整两个月,就是因为那家伙能用口哨吹最地道的爵士歌曲,而且吹得那么好听,那么轻松愉快,直把主人公听得灵魂出窍,改变了对他的初始印象。

口哨是最原生态的音乐,我们何不敞开自己的心扉,吹出自己的哨音,聆听生命的呐喊,感受生命的脉动呢。

一声口哨曲,让人入云端。此时飞翔无须翅膀,哨音的力量让你的心在悸动,魂在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