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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告别,如此决绝

意林 日期:2019-5-6

37岁时,李叔同与佛结缘,思索良久,最终决定出家。他将自己多年来视若珍宝的书籍、字画、折扇、金表都赠送给了友人,就连衣服也不多留。同事、朋友纷纷相劝,他都丝毫不为所动,携带了几件布衣和日常用品,就头也不回地去了跑虎寺。去了之后,他立即换上僧人的衣服,屋子自己动手打扫,支块木板就当床,别人想帮忙,他一律不许。只吃素食,就连白菜里加点香菇,他都不动一下筷子。

为了避免家人阻挠,他事先甚至没有跟妻子沟通。直到他进了寺院,妻子才得知消息,到寺院寻找。可是,无论妻子在房门口如何苦苦哀求,他都避而不见,妻子索性跪在那里不走。见此情景,连同去的人都忍不住落泪,李叔同却只是托人捎了一句:“当作我患虎疫死,不必再念。”

虽然已经出家,但家人并没有忘记他,还是偶尔会写家书来。每逢收到家书,别人都拆开细看,唏嘘不已,李叔同却一眼也不看,托人在信封后面写:“该人业已他往,原封退还。”别人觉得很奇怪,家书看一下又没事,不回就是了,为什么非得退还呢?李叔同答:“既然出家,就当自己死了。如果拆阅,见家中有喜庆事,定会开心;若有不祥事,易引挂怀,还是退了好。”

为了避免亲人朋友打扰,他在禅房上贴着四个字:“虽存若殁”,将所有探访的脚步阻止在门外。

丰子恺说,李叔同是一个“做什么像什么”的人,无论诗词音乐,还是绘画戏剧,他样样认真到极致,就连出家,他也比别人做得决绝、彻底。或许,正是因为做什么事都如此专心,断绝一切其他念头,他才成为令人景仰的弘一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