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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炉火

青年文摘 日期:2020-4-8

母亲的炉火字数:823来源:感悟2013年11期字体:大中小打印当页正文最近我感觉老妈越来越抠。

星期天回娘家,我做饭,妈打下手。液化气、电磁炉,她都不让用,非要让用蜂窝煤炉。看着那弱弱的火苗,我忍不住说,用这个火做饭,什么时候才能把饭做熟呀?急死个人!

我心里急得火上房,妈却不急,慢慢跟我唠着家常。说侄子最近会骑自行车了,说我爸最近好像稍微胖点了,说我老姨跟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又吵架了,说她花池里种的小菜长得特水灵。我嗯嗯地敷衍着,瞅着那小火苗,郁闷。

妈说,你怎么没听我说话呀。我说,听着呢。

我说,土豆炖肉用这炉火,西红柿炒鸡蛋用电磁炉做吧。妈说,不行不行,火挺旺的,用什么电呀。我说,这炉火上烧的西红柿炒鸡蛋,最后会熬成鸡蛋汤,这个做得不好,可别怪我。妈用那择菜的手比划着对我说:你说你呀,就是不会过日子,该省的时候省着点,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我长吸一口气,算了算了,我将就着用吧,我不是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吗?就依着你,干吗要惹你不高兴。

我就是奇怪,这老太太啥时候开始这样抠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在这个小火炉上浪费了近两个小时,妈也在我旁边叨叨了两个小时,我也陪着她哼哼哈哈了两个小时。吃着饭,我说,妈呀,我的亲妈呀,下次咱不带这样玩的,行不?这样做饭,太浪费时间!我吃完饭还有事,着急走呢。妈说,走吧,走吧,我不拦着你,反正你回来就是一顿饭的时间。

洗完了碗筷,我说,把火封上吗?妈说,不用,让它灭了吧,你不在的时候,我用电磁炉。我琢磨着这话,怎么这样别扭呢?怎么是我回家,就让我用小火炉做饭?这是什么逻辑?

这个星期天我回家,看到小火炉又被点着了,我跟妈说,如果这蜂窝煤烧完,就不买了;如果这炉子坏了,也不买了。妈说,你敢!

我说,这炉又脏、又慢、又热,还呛鼻子,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个?

妈定定地望着那小火炉,淡淡地说:每个星期,你陪我最长的时间,就是这一炉火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