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小姐最近迷上了“歌手”里的迪马希,一个1994年来自哈萨克斯坦的“进口小哥哥”。
每天都在朋友圈发迪马希唱歌的视频,我说,“你要再发,我铁定拉黑你”。
刺猬小姐回我一个妖娆的笑,表示不相信我这句话,继续搜罗迪马希的视频去了。
谁知道过了几天,刺猬小姐发了一张合影,照片里她一脸羞涩地靠在一个男生怀里。刺猬小姐说,“这是我的狐狸先生”。仔细看上去,狐狸先生长得眉清目秀,和刺猬小姐站一起也是郎才女貌。
刺猬小姐换男朋友的速度和她喜欢名人的速度旗鼓相当。历任男友有一个共同点:歌唱得好,或者说是,愿意为刺猬小姐唱歌,就算五音不全找不到调也乐意唱给刺猬小姐听。
我私下问刺猬小姐,“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刺猬小姐发来一个满地打滚的表情。我知道,她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刺猬小姐虽然交过很多男朋友。但追她的人一如既往地多。
但,刺猬小姐遇到的,并没有多少良人。
说起和刺猬小姐的渊源,那真的是要追溯到我们各自的爸妈了。两家家长从小关系好,刺猬小姐的爸妈也是我干爹干妈。所以我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刺猬小姐从小就很混,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做了很多现在让我想起来都咬牙切齿的事。记得有一年冬天院子里晒被子,我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有些昏昏欲睡。刺猬小姐在旁边玩不知道从哪搜刮来的打火机,打着打着,火苗就到了棉絮上。冬天天气干燥,很快,一条棉絮就燃起来了。
那天,我被老爹狠狠地打了一顿。后来好几天我都没理会过刺猬小姐。但是她知道我喜爱吃糖,就每天偷偷在我课桌里塞好几颗糖,下课后放学后依然笑嘻嘻地跑过来找我玩,一点不在意我一张冷脸。
不得不说,我以前真是太好哄了。几颗糖几个笑脸我就又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这样的小打小闹有很多。但是大分歧只有一个。就是我的初恋,小鹿先生。
小鹿先生,是我高中学长。成绩优异,学霸,每回考试成绩年级前三,还很爱笑。
我成绩不好,也不爱学习不爱教室,只会每天和刺猬小姐玩耍,有点混日子。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用泰戈尔的话来说,是飞鸟与鱼、生与死的大鸿沟。
第一次见到小鹿先生,是在学校的元旦活动现场。他是优秀学生代表,我在彩排。当我唱完歌回到幕后,小鹿先生递来一瓶农夫山泉。
“唱得不错啊。”虽然是很普通的夸奖,或许还只是单纯的客套,我却有点脸红。
“谢谢啊。哈哈。”
小鹿先生很礼貌地笑了笑,笑起来一双眼睛就像森林里欢快奔跑的小鹿。
那天以后,我就开始追逐小鹿先生的道路,一去不返,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要撞破南墙抵达另一边有小鹿先生在的路。
我对刺猬小姐说,“偶遇都是阴谋。我要策划一个又一个阴谋。拿下这座城池!”
对此她常常冷嘲热讽。她一直坚持说,“你和小鹿先生不是一类人,不适合。”
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小鹿先生,只有他自己完全不知道。他见到我会笑着打招呼,有时不忙就和我走一段路,一点也没有在乎旁人的调侃。
刺猬小姐说,“估计是个书呆子,智商倒是高,情商嘛,不咋地。”
“不准说我家小鹿。”
“哎呀,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他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诋毁他嘛?”
“滚你的。”
很快,小鹿先生毕业了。作为优秀毕业生,他站在国旗下发言,讲他的梦想,讲他的求知欲望。这样的小鹿先生,神情自信,像是他本来就该站在高处。
小鹿先生去了北京。学校里再也偶遇不到,我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我看到他发了一条动态,是关于大学学习的一个网页链接。
我马上在底下评论,“完全看不懂啊。”
没想到小鹿先生居然回复我。他说,“澄子,加油,好好学习,我相信你可以考出好成绩。”
这一句话让我瞬间满血复活。我决定了,我也要去首都。
我把这个重大的决定告诉刺猬小姐,以为她又会嘲笑我一番,结果她说,“我相信你。”
“你转性啦?”
“毕竟是爱情的力量啊。”她又说,“我们一起去首都,去看毛爷爷。”
最后我和刺猬小姐考上了北京一所普通的大学。
我又开始追逐小鹿先生。
我参加了迎新晚会。唱了一首beyond的《喜欢你》。刺猬小姐帮我录了像,我发给了小鹿先生,还很矫情地发了一句,“你是我永远追逐的光亮”。
小鹿先生只选择了回复那段录像,“唱得不错”。
还是一样的话,看着对话框我突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刺猬小姐见我难过,二话不说带我去游北京城。北京的烤鸭酥香入骨,连我们吃惯了成都美食的都不好挑剔。秋天的故宫,门外白松静,满阶黄叶铺。美食和美景让我暂时忘记了失恋的难过。
回学校后,我看到三条小鹿先生发来的消息。
“你这几天没有联系我。我觉得生活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我想了很久。”
“我們交往试试。”
就像是突然中了彩票大奖,我一开始懵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兴冲冲地跑到小鹿先生的宿舍楼下。
看着他一点点出现,看到他笑起来,说,“来了啊。我的一颗心,怦怦地乱跳。”
恋人呵,你眼底的一个波澜,已有人为此溃之千里。
果然啊,对待男神,就是要死皮赖脸,穷追猛打。渗入他生活,等有一天他迟早会发现,我多么重要。
恋爱的过程,大同小异。和一个学霸在一起,我平日上课学习都多了几分认真。去图书馆,小鹿先生只待在二楼,看各种专业书,偶尔会让我去四楼带几本外国名著。
后来,小鹿先生去英国继续学习。走的时候他说,“澄子,不用等我,我不会回来。”他真的就像奔跑的小鹿,跑到了我再也到不了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