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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被温柔了七次

青年文摘 日期:2020-5-11

虽然有的温柔与我无关,但总能感到其中的善意,感到我正在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第一次】

考试周,走进图书馆,对心仪的座位寻寻觅觅,如一个摆锤来回摇摆。恰逢一个男生准备离开,我看这个座位,插座、光线、空间一应俱全,心中暗喜,走上前去。

却发现桌上堆着一小垛擤鼻涕的卫生纸。小情绪急转直下。

这位感冒的男生没有注意到我,他只是静静地收拾着书包。

到最后,他把那一垛卫生纸揽在手掌心,丢到了垃圾筐。又撕下来两截卫生纸,在刚才堆鼻涕纸的地方仔仔细细用力地来回擦了两遍,离开。

【第二次】

宿舍的洗漱水池若塞到脏物,很容易堵塞。

水在池子里越积越多,转眼便会看到水面浮着刚刚漱完口的牙膏泡沫,还有零散脏兮兮的小撮头发。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往往换一个水池,或换一个楼层进行洗漱,等待保洁阿姨进行处理。

一日,我在水房洗衣服,一个穿着光鲜艳丽的标致姑娘拿着水杯走了进来。她照了照镜子,整理了发型,哼着歌把水杯里的冷掉的茶水倒进池子。

只是一不小心,水杯的茶网掉了出来,茶叶、柠檬片、枸杞一股脑儿倒进了水池。

她“啊”了一声,迅速把茶网捡了起来,并使劲地刷了刷,离开。

我一直在洗着衣服,看着,感慨一会儿水池又要堵了。

不一会儿她竟然又回来了,拿着洗手液。

她用涂着色彩的长指甲将水池里的茶叶、柠檬、枸杞小心翼翼地挑出来,又用洗手液认真地洗干净手,这才离开。

【第三次】

北京大雾。室内游泳成为我最为青睐的运动项目。游了几个来回后坐在深水区游泳池边上休息发呆,看俊男靓女在面前水域穿梭,偷偷琢磨着谁的身材比较好、谁的泳衣比较靓。

其中,一个大叔的泳姿轻盈矫健,让我好生羡慕。

我揣摩着大叔游泳的动作,看见这条水道上的他与另外一个姑娘迎面游过。当两人交叉碰面时,大叔明显减小了动作的幅度,压低了水花,似乎生怕踹到姑娘。

游过后,他恢复了先前节奏,一鼓作气,抵达终点。

【第四次】

卫生间。一位姑娘走出来,洗手的时候突然关掉了水龙头,似乎在听些什么。

原来是某个便池“哗啦啦”冲水的声音,自始至终没有停歇。

于是她又走进了卫生间。捣鼓了两下,声音停止了。

看见我很疑惑地站在旁边,她对我一笑说,这种情况往往是冲水的脚踏板卡住了,去踩两下把那东西抬上来就好。

“你看这水哗啦啦地流着多可惜。”她说。

【第五次】

在公共澡堂洗浴,发现一个姑娘有些窘迫。

洗完离开的时候,这位姑娘轻声拦下我,说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今天才发现澡卡的钱用完了,不知可否拿我的一用。

当然可以。

我把澡卡给她,告诉她我的宿舍号。她说洗完澡便给我送回来。

晚上,她不仅把澡卡送回来,还递给我一大块很好吃的巧克力。

她对我说:“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第六次】

飞机是我的高中舍友。她在长春,我在北京,两三年之久未见,疏于联络。我经营着自己的生活,她打拼着她的未来。

寒假前往长春求她收留一宿。坐在开往她家的出租车上,寻思着一进门就给她一个熊抱,说句“好久不见”。

结果一开门,她便笑了笑说:“到了?你歇歇,我给你倒杯水。”

仍旧是熟悉的家与摆设、熟悉的笑容与模样。那个预想的深情并矫情的熊抱不了了之。

我们像是并没有许久未见。

我说:“我头发好乱!”她说:“原来在宿舍的时候,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

【第七次】

在人民日报社实习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即将毕业的人大的姐姐,她面临着找工作与写毕业论文的双重压迫。

关于找工作,她如是说:“小伙伴签到好工作,真是开心,原因有三:其一,你们越来越成为我抱上大腿的、不得不随时提一提的‘我的朋友’;其二,你们的隐退让仍然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我有了更多的可能;其三,我终于有点信心,规则并非都无法揣度,它为足够好的你们开了一扇门,也会为不太差的我留一扇窗。”

关于毕业论文,她如是说:“一上午收到一封导师的催论文邮件和四张小伙伴的明信片;一上午收到一封导师的邮件和四张小伙伴的来自明丽南方的明信片;一上午收到一封邮件和四张寄自明丽南方的、带来温暖祝福的明信片;一上午收到四张寄自明丽南方的、带来温暖祝福让我感到幸福安稳的明信片,以及……nothingelse。”

【最后】

就这样,我的心被温柔了七次。

第一次,他虽头昏脑涨感着冒,但不掩举手投足中显露出的善良与关怀。

第二次,想以恶意的方式揣测人,却被善意的行为踹了一脚。

第三次,她在不经意的擦肩而过中,被人压低水花温柔相待却不知情。

第四次,她本以为微小到了尘埃,却有人乐此不疲。

第五次,她只是举手之劳、不足为道,却得到令人受宠若惊的感谢。

第六次,她总担心没有陪伴曲终人散,到头来发现只是不温不火,一如从前。

第七次,她在心情沮丧时,却始终不失快乐的信仰。

最后,我又忆起一次。

地点还是图书馆。学习疲倦出来溜达了一圈,再返回的时候发现图书馆出入证落在里面没有带出。只好劳烦偶见的师兄帮我取下来。

师兄真的下来了,但手中没有证件。他说:“我座位旁边的女生见他翻我的包,心生警惕,问他是不是小偷。”

我哈哈大笑。我的心又被温柔了一次,恰比悲伤多一次。虽然有的温柔与我无关,但总能感到其中的善意,感到我正在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