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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狗

故事会 日期:2021-5-4

星期六上午,林如祥正陪着妻子李福梅逛街,突然一条又脏又黑的黄毛狗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不停地大声狂叫着。

林如祥见状,连忙追打起狗来。想不到这条狗见他追打就跑,待他回头后,又追了上来继续狂叫。几个回合下来,李福梅就有些奇怪地问:“这条狗是不是认识你?它怎么追着你叫?”

“怎么可能认识我呢?”林如祥扫视了黄毛狗一眼后,也感到有点诧异,“还真有点奇怪,这条狗怎么老是追着我叫呢?”

李福梅本来就是个好奇心强的人,见丈夫这么说,更是吊起她的胃口,于是便对林如祥说:“我们跟着这条狗,看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如祥本来也有这种想法,当然立即响应了。

就在这时,黄毛狗又走了过来。林如祥没有追打它,而是朝它大声问道:“你这条狗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毛狗好像听懂了林如祥的话似的,朝他看了一眼后,便掉头往前跑。每走几步,便朝后看一眼,见他们跟着,便又继续往前跑。就这样走走看看,竟把他们带到了一座桥下。

林如祥突然停下步来,有些诧异地问李福梅:“它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跟着它跑不就知道了吗?”李福梅说着,连忙催促丈夫往前走。

黄毛狗在桥洞口停下步来,朝林如祥他们连叫了几声。林如祥这才发现桥洞里铺着不少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头,由于老头满脸污垢,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林如祥见老头没有一点动静,不禁大吃一惊,心想,这老头是不是死了?这时李福梅要上前去看,林如祥便连忙大喝一声:“别动,这老头可能已经死了,我们赶紧报警吧!”说着,便掏出手机报警。

很快,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三名警察从车上跳下,朝桥下赶去。他们来到桥洞后,看了一下躺着的瘦老头,发现他还有气,于是连忙拨打了120。

这时,一名胖警察来到林如祥面前,问:“刚才是你们报的警?”

林如祥忙回答:“是的。”

胖警察扫视了林如祥和李福梅一眼后,揶揄地说:“你们真能找地方玩,竟然跑到这桥洞里来了。”

“不不,我们不是来这里玩的。”林如祥忙摇手说,“是那条黄毛狗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说着,便指了一下蹲在远处河边的那条黄毛狗。

胖警察朝那条黄毛狗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地说:“什么?狗还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就在林如祥想要辩解时,120救护车来了。胖警察一边指挥医护人员把瘦老头抬上救护车,一边对林如祥和李福梅说:“你们两个一起跟我们走,我们还要向你们了解情况呢!”

林如祥跟妻子对视了一眼,心里懊悔得真想往河里跳。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要是这老头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和妻子恐怕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救护车很快来到市人民医院,就在医生抢救瘦老头的同时,那个胖警察,也就是市刑警大队的张大队长,在医院的接待室里讯问林如祥和李福梅。

虽然林如祥知道张大队长不太相信是黄毛狗把他们带到桥洞的,但林如祥还是如实地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医生推门走了进来,对张大队长说:“张队长,那老头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事,他只是被饿昏过去的。”

林如祥不禁如释重负,心想,要是这老头真的死了,他们夫妻俩还真够麻烦的呢!其实他高兴得太早了,麻烦事还真等着他呢!

张大队长看了林如祥一眼后,笑着对他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抢救室看一下吧!”

夫妻俩硬着头皮,跟张大队长来到抢救室。林如祥看了一眼那瘦老头,猛地一惊,差点吓昏过去。

这时瘦老头也看到了林如祥,竟然倏地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正要找你算账呢!”老头由于过分激动,说完后又一下子昏了过去。

张大队长见状,一下子愣住了,原来他们认识?这老头似乎对林如祥还有着深仇大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医生再次抢救老头时,张大队长又把林如祥夫妻俩带到接待室。他看了林如祥一眼后,疑惑地问:“怎么?这老头认识你们?”

林如祥顿时满脸羞赧,支支吾吾地说:“他、他是我、我爸。”

“什么?他是你爸?”张大队长真的被他搞蒙了,十分惊讶地问,“既然是你爸,怎么从桥洞把他送到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你只字未提呢?”

林如祥苦着一副吊丧的脸说:“他当时脸上那么脏,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那你爸怎么又躺到桥洞里去的呢?”张大队长十分诧异地问着,当他看到李福梅一副神情慌张的样子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对她说,“一定是你把公公赶出去的吧?”

李福梅连忙神经质地跳了起来:“不,不,这事我根本就不清楚。”

“张队长。”这时那位中年医生又推门走了进来,对张大队长说:“那老头找你有话要说呢!”

林如祥止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想要跟着去,却被张大队长拦了下来:“你们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我还有事要找你们呢!”

张大队长来到抢救室,只见瘦老头正老泪纵横地哭泣着,于是忙走上去说:“大爷,你别哭,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原来这瘦老头叫林鸿明,家住偏僻的水荡村,老伴早年去世,就剩下他跟儿子相依为命。由于他有泥瓦工手艺,所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不仅供儿子上了学,还砌起了三间大瓦房。八年前,儿子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四年后在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儿子还经常寄些钱给他,逢年过节还回家看看他。可自从儿子谈上对象后,钱也不寄了,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林鸿明也不跟儿子计较,毕竟儿子正在谈恋爱。

前年过年前,儿子突然将女朋友带回老家过年。林鸿明真是喜出望外,忙得屁颠屁颠的。正月初五上午,儿子要回市里了,临走时,他红着脸对林鸿明说:“爸,我结婚买房子还差五六万块钱,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林鸿明不禁倏地一愣,心想,我已经给你五万块钱了,你还差五六万,我一个泥瓦工,又能挣多少钱呢?再说我岁数也大了,这泥瓦工活只能是做一天算一天,总得要留点钱给自己养老啊!

儿子见父亲不开口,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便笑着对他说:“爸,你可以把家里的房子卖掉,跟我们到城里去住,这样我们对你也好有个照应。”

既然儿子已把话说到这分上,林鸿明也不好再说什么。为了儿子结婚,他只得忍痛割爱,将三间大瓦房卖了,又将自己准备养老的钱拿出来一起给了儿子。不过,他还留下一间厢房没卖。这主要是给自己留个退路,将来一旦跟儿子过不来时,也好有个栖身之地。

可让林鸿明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自从儿子拿到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手机号码也换了。他还没进城,儿子就杳无音信了。他不放心,便找到儿子的单位,单位说他早已辞职。老人顿时就有了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儿子居然骗了自己的钱后,玩起了失踪。不过,他当时还能干得动手艺活,也就没有再找儿子。

今年春天,他在做泥瓦工活时不慎摔了一跤,结果摔坏了右腿,泥瓦工活再也干不下去了。于是便带着相依为命的黄毛狗来到市里,继续寻找儿子。结果找了两个多月,也不见儿子的踪影,身上的钱花光了,他只能睡在桥洞里,靠乞讨为生。如果不是黄毛狗遇上儿子,林鸿明还真难说这辈子能否见到儿子呢!

那么黄毛狗又是怎么认识林如祥的呢?原来前年林如祥带李福梅回家时,黄毛狗还小。狗是通灵性的,虽然林如祥没有认出它,它却认出了林如祥。

张大队长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禁勃然大怒:“实在太可恨了!”他找到林如祥,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你真是人不如狗,狗还晓得救主人呢!而你呢?还算是个知识分子呢!竟然丧尽天良地骗自己父亲的钱财。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抚养父亲,一是法庭上见。”

林如祥悔恨交加,自己为了过小夫妻二人世界的快活生活,竟然抛下父亲不管,真是人不如狗。想到这里,他决定就是离婚,也要把父亲领回家,好好地尽一下自己的孝心。于是他无限愧疚地对张大队长说:“张队长,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放心,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我是再也不会让父亲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