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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那个死跑龙套的配音演员

读者文摘 日期:2021-10-11

★艺术梦想从配音开始★

张涵予朦胧的艺术梦是从看电影开始的,那时看电影是最令他高兴的事。初中时看了《追捕》,他开始模仿邱岳峰,录了段配音带,同学帮他寄到了中央电视台国际部,不意竟被中央台看中。因为音色“沧桑”,十几岁的他第一次配音,配的竟是个50多岁的中年人。中央电视台的打工经历使张涵予与影视结下深深的缘分,也在瞬间点燃了他的艺术梦想。

1988年,张涵予成为中国煤矿文工团的正式员工。但话剧很不景气,他还得接着配音,配音又成了主业。当时流行的《米老鼠与唐老鸭》最初是张涵予配的,配了一个月,领导点名要他去外地,结果,李杨接替了张涵予,并因唐老鸭迅速红遍中国。人生总是曲曲折折,阴错阳差,如果张涵予把唐老鸭配到底,或许当时成名的就是他了,可是张涵予的人生注定要经历一段百转千回的历程。

★好梦难圆,那些被冷落的青春★

90年代中国迎来空前的出国热,对生活现状感到失意的张涵予去了澳大利亚,要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为自己找一条光明的出路。可是,到了澳大利亚他才发现,那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一年后把钱花光的他失望地回了国,做起贩卖卡车的生意。为了卖车他无数次出国考察,与外国人进行技术交流,心力交瘁。虽然挣了不少钱,但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快乐,对他而言,那段日子颇有不堪回首的意味。

下海走了一遭后,张涵予决定放弃做生意,但何去何从又成了摆在面前的难题。很多朋友都劝他:“你不如继续配音,干回老本行,轻车熟路,还能赚不少钱。”但张涵予完全没动心,他实在不想重回配音这条老路。在他心中,有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在涌动,他还是渴望演戏。虽然已错过最好的青春年代,但张涵予还是不甘心,他还是想回去做演员。很多人觉得太晚了,说三道四的人不少,对这些,张涵予都没有理会。干什么事他都有一竿子戳到底的劲头。

1999年,好哥们傅彪把张涵予推荐到《梦开始的地方》剧组,张涵予平生第一次过了一把表演瘾,还在剧组里结识了冯小刚。一番激动过后,张涵予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生活,甚至天真地以为演员梦要成真了,却没有想到,此后还要经历8年的跑龙套生涯。

冯小刚接二连三地给张涵予机会,让他来客串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涵予,我这有个精神病人你来客串一下吧。”从电影《没完没了》开始,张涵予频频出现在冯氏大片中。《没完没了》里他是傅彪的朋友,《手机》里是葛优的同事,《大腕》里是精神病人,这些角色小得连名字都没有。虽然频频在冯小刚片中露脸,但在大腕们的光芒遮盖下,没人会注意到小小的张涵予。直到《天下无贼》,张涵予还是没名字,却有了几句台词。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串了8年,谁会记得一个走过场的小配角?

寂寞地演了8年戏,从三十而立到四十不惑。对张涵予而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过,张涵予倒也不急,人到中年的他,其实是个很随性的人,能在冯小刚电影里客串角色,他挺高兴也挺满足。接触大红大紫的影视大腕,并没让张涵予焦躁和眼红。他常常告诉自己,没这命就别刻意去争,脚踏实地是他一贯的风格。

★二十年等来“迟到”的成名★

成功总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机缘。2007年冯小刚筹拍《集结号》,破例给了张涵予男二号“赵二斗”的角色。由小配角变成了男二号,张涵予着实激动了一番。但看完剧本后,另一个角色男一号“谷子地”震撼了他,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着胆子问了句:“谷子地谁演?”听说是葛优,张涵予死了心。但后来又听说葛优不演了,张涵予重新燃起希望。一番甄选后,投资方华谊开始考虑用新人。当时,冯小刚给张涵予安排了个任务,让他跟来试“谷子地”的演员搭戏,张涵予耐着性子跟这些人全搭了一遍。一天,陪十几个人试完戏,冯小刚问道:“你觉得这些跟你搭戏的人,哪个最合适?”实在克制不住的他,突然冒出一句:“导演,能不能让我也试试?让他们演赵二斗,我演谷子地!”张涵予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但冯小刚只是笑了笑,没正面回应。

直到有一天,张涵予在为片子配音时,听到冯小刚在电话里说:“好,就这么定了,张涵予‘谷子地’,邓超‘赵二斗’。”张涵予马上问助理张树:“冯导是不是弄错了?我和邓超应该调过来才对。”张树笑了:“没搞错,都研究一个多礼拜了。”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张涵予几乎不敢相信。一下子成了冯小刚电影的男主角,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就跟梦一样。对他而言,童话里的梦想成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那一刻,他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抱住冯小刚,有生以来他还从未如此激动过。

用没有一点知名度的张涵予演男一号,很多人认为片子“没戏”。不少人认为,张涵予这个天生的“北京大爷”根本演不了谷子地。“冯小刚疯了,王中军也跟着疯。”拍这部没有明星的片子,确实是不小的冒险,王中军和冯小刚压力都不小。一天,张涵予不禁说:“要不就不拍了,挣不了钱。”王中军却很坚持:“拍吧,我喜欢这个故事,冲这个故事也要拍。”一直想拍战争片的冯小刚也舍不得放弃。机会好不容易姗姗而来,张涵予发短信向冯小刚保证“从此我要脱胎换骨”。

经历5个月的艰苦拍摄,张涵予厚积薄发,演出了硬汉军人压倒一切的风采。拍完后,对这个没明星出场的片子,很多人都在观望:“你觉得这片子票房有多少?”张涵予非常自信:“两亿!”片子上映后,票房的火暴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张涵予的“狂言”得到了证实!《集结号》也使他一连捧回5个电影节的影帝,在那些领奖不断的夜晚,他一个人的光芒,足以让众星失尽颜色。张涵予或许想到自己会走红,但一定不会想到,一部《集结号》会给他那么高、那么多的荣誉。

张涵予后来又出现在《建国大业》、《风声》两部大片中,这个昔日配角再次受到万众瞩目。回首走过的路,张涵予目光复杂,通往成功的路,他已经走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