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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相思的开始

读者文摘 日期:2019-12-21

告别是文人永远说不完、道不尽的话题。然而,不同人的笔下,告别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柳永笔下,告别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哀愁;王勃笔下,告别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豁达;李白笔下,告别则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无奈。然而,不管前路风景如何,结局只有一个相思。豁达、潇洒也好,哀愁、无奈也罢,它们殊途同归。

卓文君说:“一别之后,二地相悬。”相如别了她,上京做官,品不完金樽清酒,玉盘珍馐;看不尽珍碧翡翠、艳饰绮装,佳人美酒,日日相伴,怎容她放心得下。告别本就是悲戚的,相思则更让她苦闷。千言万语只剩下“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晏几道说:“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在他心里,已将那青楼的艺伎视作知己,当她再一次为他抚琴唱歌,轻舞飞扬时,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告别后,他未曾将她忘怀,眼前的身影逐渐和记忆重叠“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直到现在,他仍不能确认她的真实。“今宵剩把银钅工照”只因“犹恐相逢是梦中”。他是个多情的男儿,告别时一定有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吧。苏武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他留给爱妻的誓言。此次出征,生死难料,一个英勇的战将也免不了九曲回肠。他没有文人的浪漫,只有这一句钟情、真挚的告白。他的这份情,生离死别都不算完,因为有长长久久的相思永不衰绝。我想,他们若知道白居易的“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一定觉得深有同感吧。

告别是相思之源,开始时温文尔雅,涓涓细流,越到后来就越汹涌澎湃,什么时候重归大海才算完。那海,是重逢时光相对无语的注视,海里的浪花,则是相拥时滴在彼此肩头的相思泪,其中的酸涩,只有经历过才会懂。

告别不是结束,而是相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