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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祎:贩卖时光,百元变百万

读者文摘 日期:2020-6-14

而立之年时,杨子祎一无所有,33岁时也只有100块钱。而在此之后的8年里,他终日出没于垃圾村、废品站、回收站、旧货市场,把别人眼中的废品都当作宝贝,花钱买下来。现在他不仅把自己从贫困线的边缘拉了回来,还说自己已经提前退了休,成功把100元变成了100万元,这还不包括已置办的房产。

“点石成金”

在杨子祎收藏的老物件中,卖得最贵的是一批卖给了国家做博物馆展览的德国收音机,一共卖了20台,共计20万。“这些东西就是点石成金,需要这些东西的人不在乎是100元还是1000元。旧电话机前一段卖了3个,960元。”杨子祎说。虽然也有很多人收旧货,但是杨子祎说他们太低估自己的东西:“不能看低了自己的劳动力,我知道东西是怎么来的,这个东西卖了就没了,我当然要卖一个合适的价钱。”

杨子祎的家,是一个平房,大院子。杨子祎说这个院子经过自己的一番“艺术设计”后,已经可以拿来会客展览了院子大门已经被密密麻麻旧电影海报贴满了,杨子祎为其取名为“碎片”。院门正对着两排旧打字机,有个打字机上还放着模特的脑袋,颇有798艺术区的风格。院子里还放着各式各样杨子祎收回来的宝贝,比如一辆70元钱淘来的旧自行车,如果想买,请拿1000元来,否则不卖,这是专门用来租的。

院子里的四间平房都被塞满了各个年代的老物件,电影机、胶片、黑胶唱片,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收音机,50年代的落地录音机、电风扇、军用皮箱、医药箱、上将大衣、航空帽,1971年的印有“人民公社好”的瓷盆,甚至还有列宁、斯大林的挂像……进口的打字机,十吨的电影几年前,杨子祎花了7万元把两个电影公司的库房给“端”了收藏了大概1000部80年代的国内电影。

杨子祎收集的老物件有11大类、35小类,收音机、唱片机、电视机、缝纫机、打字机、录音机、自行车、电风扇、电话机、放映机……这些东西粗略算下来要占500平方米。他说:“这些老东西的价格每天都在涨,收过来的成本几乎都很低,从两块钱的影集到80块钱的电风扇,而这些东西卖出去的价格则远远高于收过来的成本。”

“破烂王”

这一院子的东西都要从他33岁用100元收的10台旧收音机说起。杨子祎只有高中文化,在33岁那年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了想只能做成本最低的生意捡破烂儿,用仅有的100元收了10台收音机,当天晚上卖了就变成了200元。等到第二天就变成了20台收音机,得到了400元。经过这样反复的倒腾,连续苦干了5年,他就倒腾了100万元的资产,他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己赚出来的,他的身份也从最初的收音机收藏家变成电视机收藏家,后来随着收藏的东西越来越多,变成了老物件收藏家。现在他又自称是艺术家,“自己身上的都是歪才”。他自己画了一幅画,叫作《拜金女》,与他老愤青的气质相当符合。

杨子祎早年发明过节水器,并在淘宝上出售。等到收藏老物件的时候,他把淘宝店名改为“将军罐电影工作室”,上面不仅卖这些老物件,也用来出租老物件,主要为电影、电视剧、话剧提供道具出租服务。杨子祎说在淘宝上卖老物件,最初有时一天卖不了10元钱,打包时都捡别人不用的箱子,后来到一月利润3000元钱。杨子祎的客户从电影公司、广告公司、活动公司、微电影到时尚杂志都有,他自己也常常忙着跑到微电影剧组里给小孩说戏,说的都是北京上世纪80年代的风土人情。

“我学习人家的皇冠店铺,包括自己学摄影,怎么照得更好,怎么打灯。那时没有自己的风格,完全看别人,现在都是随手拍,越真实越好。我给自己说一定要挣到每月5000元,后来2007年做到5000元,2008年做到六七千元。那时赚不到钱,赚东西。到2010年每月1万元,2012年时每月利润1。5万~2万元,每个月都比之前更好。”杨子祎说。

淘的乐趣

说起淘东西的方法,杨子祎基本是见着便宜的旧物件就淘。“只要看到一个东西,是脑海记忆中有的就收,肯定没错。”杨子祎说,“一个灯架50元淘来,别人可以当电影道具,或者你直接卖,上次有一个灯架卖了600元,挣的钱又买东西了。电影废胶片一大卷变成小卷,一大卷是10元钱,分成小卷,一卷卖30元。这样又能买到很多东西,所以其实我花很少的钱能置办很多东西。因为别人看不到这些旧物件的发展潜力,所以我现在无所谓卖不卖东西了。”

杨子祎淘货的心得是要买那些不起眼的东西,不能和别人买重复了。“人家不在乎的东西,买回来,买回来不是要卖的,往屋里放3年再去卖,全赚钱。为什么我不倒腾服装?因为服装会长毛,而这些东西越老越值钱。”杨子祎说。看来人的回忆以及回忆里的那些美好时光真是无价的,就像他爸爸从一开始不理解他,到后来接受了他做的事情,说他是“贩卖时光的人,卖的就是人的回忆和时光”。

“我自己活得有腔调就行了,我也不跟别人比。‘淘’是我的生活乐趣,圈里人都认识我,我也知足。而现在我更喜欢旧物改造。”在杨子祎眼中,自己随便捡个东西,编个故事都能卖给别人,“挑战性”小了点。他说自己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只要看到一样东西就能说出它的“本质”价格。

杨子祎最喜欢的是一个瑞典的电视,是原来政府机关里上世纪60年代的黑白电视机,他花了150元淘的,整个北京也就只有两台。在杨子祎这个院子里,还有很多全国稀有的老物件。比如他有一台江苏盐城无线制造厂的收音机,因为它的壳是橘黄色的,他的一个开博物馆的朋友说,自己6年都没收到这样的收音机了。“这是一个孤品,是80年代的经典型。仿日本4500K制造,颜色特别少,所以这个收音机很珍贵。”

现在杨子祎帮人出策划开艺术餐厅,自己放老电影,也偶尔去外面淘一点东西,但不怎么收东西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地方放了,不想让这些东西毁在自己的手里。“如果杂乱堆在一块就是死的。就跟人一样,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物件也是。钱我也挣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只想找回这些老物件真正的价值。”杨子祎说。